深水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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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icle】狂徒的盛宴日后谈之一(施工中……)

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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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基尔霍兰 周六 一月 19, 2013 8:49 pm

半精灵滑下充斥着霉腐气味的隧道,直到再也听不见头顶上方传来的喧哗,才消解掉身上的隐形法术,为自己的断指止血。他试着屈起手指,依然很疼,残缺流血的自己让他觉得不洁,就好像他从来不会去吃破损的水果一样。所有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浸过水的银发贴在额前的圣徽上,铂金编织的额冠歪斜着,他把它摘下来, 用力丢进幽深的黑暗中,那东西在地上弹了两下,发出细微的碰撞声,然后就彻底不动了。
路只有一条。他用完好的右手贴着一侧的墙壁,缓慢而稳定的前行,仅靠脚步计算着距离。按照之事先安排好的,玛利安娜会在这段路途的终点等着他。他一边走一 边摸索着调整了一下因为水的重量而下垂的领口,耳钉少了一只,他取下随着步伐摇晃的另一个,让它去陪伴那被遗弃的昂贵额冠。此刻欧勒姆最需要的只是一面镜子,好让他整理变得有点狼狈的衣饰。
身体的每一寸都在隐隐作痛,但只要想到自己愚弄了班恩的猎犬,欧勒姆就忍不住在甬道中暗自发笑。
四百一十步。他在心里默默数出一个数字,出口的密门应该就在前面了,可是他的搭档却一直没有出现。
“玛利安娜?”他轻轻的呼唤了一声,响应他的只有沉闷的回音。他开始产生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的。死寂的气息萦绕在他的耳畔,犹如亡者悲伤的吐息。玛利安娜经常放他的鸽子,却从不在重要的场合和他开没有意义的玩笑,他认定墙壁的对面一定发生了什么。
也许我应该现在回头。他花了一分钟的时间在继续前进与潜逃之间做出权衡,如果他的另一场隐秘的祭祀被破坏了,这是保住性命的最后机会了。但欧勒姆终于还是又向前走了几步,至少他需要知道是什么东西扰乱了他对谎言王子的献祭。
他伸出手,不出预料的在石壁上摸到一条缝隙,通道打开了,明亮的光芒映入他的已习惯黑暗的双眼,他下意识的抬起手臂遮挡着令他不太舒服的光线。
追随者们如计划中的那般聚集在这间有着粗糙拱顶的密室中,通常他的出现都会引发他们热烈的情绪,然而这一次他们却都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祭坛的方向,连呼吸的起伏都变得如此轻微。血的味道伴随着石像般的人群进入他的感官,半精灵越过信徒们的空隙,祭坛下的地面上铺满了鲜血与碎肉、骨渣,破碎的羽毛混合在一地狼藉之上,一颗宝石色的眼球滚落在他的脚边。
美丽的银发祭司注视着这一切,不曾有过丝毫的惧怕。他弯下腰,拾起那颗晶莹湿润的球体,像捏碎烂熟的樱桃那样揉捻着,手指间发出粘滑的声响。
踩在血泊中的是一双优雅修长的腿,包裹在深色皮革长裤中。欧勒姆咬了咬下唇,艰难的吞咽了一下,视线继续向上。那个人形的生物有着惨白的皮肤,骨节分明的双手,一颗鲜红的心脏安置在手中,甜美的血液流淌到手腕上。他看到对方微微低下头,舔舐掉皮肤上尚还温热的液体。慑人的黑色眼睛审视着他,那目光穿过法衣、皮肤、骨骼,深深钉入他的灵魂,洞悉他的全部。
他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踏入血池,在对方的身边跪伏下来,虔诚的亲吻染血的脚背。

谎言王子的化身这些年来并不如最初时那样热衷于造访物质界,欧勒姆侍奉希瑞克已近十六年,得以亲身向他疯狂的圣主表达畏服的次数,用一只手——哪怕是他现 在的左手也能够数得出来。黯日的每一次降临都必定伴随着杀戮和死亡,有着人类外形的圣者伫立于天使的尸骸中,将那可怜的天界生物一缕哭泣的残魂纳入无数致死无法瞑目的牺牲者中。
心脏融解为一汪灿灿的血色,滴落在跪拜的凡人衣领下露出的雪白的脖子上,他的疼痛消失了。圣者用足尖扬起虔信之人的下颚,半精灵的眼中闪烁着可疑的泪光,只有欧勒姆自己知道那绝不是装出来的。
“我终于见到您的眼睛了,圣主。”用以宣讲与歌唱的嗓音颤抖着,他把残缺的左手往袖子里藏了藏,如果可能的话他希望蒙受黯日宠眷的自己比任何人都趋向于完美和耀眼,尽管他清楚的明白凡人的一切掩饰在神祇面前皆是徒劳。
希瑞克从不缺少狂热的信徒,美貌的欧勒姆·狄迪奇仅仅是挣扎在谎言王子的恋慕者中一个平凡而卑微的影子。圣者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你的表演我看到了。但是丢失的牺牲品,你要怎么补偿?”

补偿。他茫然的看着他的神祇,然而他的迷惑没有得到任何解释,这让他意识到尚未回应黯日的诘问是十分失仪的行为。欧勒姆飞快的思考了一下,他觉得谎言王子似乎没有在认真的追究他的责任,或者说暂时还没有打算用死亡来惩罚他,否则现在地面上飞溅的血肉就不会只是他原本用做祭品的天使了。他抬起头,试图至少为自己辩护一下,“那……只是一块用来吸引鬣狗的诱饵,我用那个孩子换来了……”
“二十六个没有价值的灵魂。”圣者打断他的辩护,“即使你有为我宣教的特权,对我说谎也不是你该做的事,欧勒姆。”
“我不敢乞求您的原谅,圣主,”半精灵的目光黯淡下去,美丽的绿眼睛里充满了无辜,“我发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取悦您。”
“不,你是为了你自己,我怀疑如果不演一出戏的话你是否还能够活着走到你的礼物盒子里面来。即使是这样费尽心思……鬣狗们也让你受了不少委屈,是不是?”
圣者抓住了他的手腕,力量大到足以让他觉得疼,他发出一声呻吟,被切断的手指被迫暴露在神祇的审视之下。而正如对方所说的那样,他的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整个计划中所有的狼狈此刻都聚集在他身上,欧勒姆厌恶这样的感觉。
被黯日所钳制的部分正在被向上拉起,他不得不站起来,遵照化身的掌握,向对方全然由神力构成的、没有任何温度的身体靠近。他应该为自己的未来和命运担忧,但这正是半精灵无数性幻想之中最期待的一个,他是如此热切的崇拜着国度漫长的神性更替中那位年轻却无比强大的存在——对他来说也是唯一的真神。
“愧对于您的赠予让我感到不安,我迫切的盼望着在这一刻彰显您的荣耀,那正是我需要活下来的原因。”
黯日的手掌接触到祭司细腻光滑的皮肤,顺着细细的淡青色血管滑向下,停在颈侧,那里还残留着从融化的心脏上淌下的血。欧勒姆顺从了圣者的引导,无论他将被以什么样的方式对待,令他意外的是他的辩护似乎被接受了。谎言王子的化身在外人看来就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旅行者,那苍白的双手在他身体上的触感充斥着凛冽的杀意,属于凡人的身躯在这触摸下欣喜的战栗。
他无言的望向爬满青霉的拱顶,体内流动的神赐之礼被它们的主人吸引,共鸣着,仿佛要唱出歌来。他知道他所期待的时刻已经到了,太阳的灼热的光辉正被虚无的黑洞蚕食,在费伦投下巨大的阴影,最终只剩下一轮闪耀的光环,如同谎言与谋杀编织成的王冠,也只有至高王座上的真神才配得上这样的加冕。
但这一切他都看不到。
我获此荣宠,却无法亲眼目睹日蚀下温暖的黑暗。

“不必再追寻,我的入信者,黯日就在你面前。”从半精灵洁白的面颊上拭去泪水,圣者长吟着。“你暂时还没让我感到无趣,所以在我惩罚你之前,打算仁慈的听一听你的愿望。”
“您可以吻我吗?”半精灵沉默了一下,然后回答。这并不是一个需要考虑的问题,特别是在他几乎拥有一切凡人生活的极致的情况下。
圣者眯起眼睛,盯着他刚刚出言冒犯的信徒,慑人的黑瞳中带着恶毒的调侃与嘲讽,“只有这个?啊,我几乎要对你失望了,欧勒姆,你就不想要求更有价值的报偿?不想像你的主人一样成为神,成为不朽?”
绿松石色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情绪,他不该有这样亵渎的、毫无廉耻的念头,谦卑的低下头承认谎言王子是唯一的神才是他本应做的,美丽的祭司因震惊而颤抖着,觉得自己心跳过速。
“这……有可能吗?”他听到自己不受控制的说出了长久以来深埋于心的荒唐问句。
祈求宠爱让欧勒姆·狄迪奇与最为可信的真相失之交臂,不过谎言王子从不会给追随者们任何反悔的机会。圣者的手指探向他的脑后,抓住闪亮的银发。他倾身向前,大胆的伸出手,拥住全然由神力构成的身体,将自己投入那冰冷的怀抱,用柔软的唇迎接他所期盼的掠夺。
在形同雕塑的信众的注视下,希瑞克以亲吻奖励他的忠实入信者,强势而彻底。
基尔霍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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