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水城·初遇】帕拉诺亚&雷格鲁&莫林亚姆——初恋综合症——

——雷格鲁——
中午了,挂彩了的地方没打算用神术治疗,只是用布绷带束紧了。万一遇上危险,还是有限的神术大概可是救回一条命。洞穴找到了,是一个废了的战壕,也不知道是甚麼年代留下来的。不死物们一直向它走去,内在发散的邪恶意念大得自己晕眩起来。身为一个洛山达的忠诚者,也不是一个大傻瓜,这样的阵容不是负了伤的自己单人匹马能搞定的。他是十分应该先回教会报告,再等大主教们决定。骑著闪星,马儿跟自己心灵相通,加快脚步的回走。进了深水城,以免引起公众不安,他还是拉起了披风,掩饰了伤势。走了两步,闪星的脚步停下,回头看著自己询问。 「乖孩子..你可不可以不要这麼坦白我的心事?是啦..我想去..一会儿就好..」 马儿嚏了口气,摇头像说他不能这样,却也乖乖的走另一个方向,那个法师的家附近看看。

——莫林亚姆——
莫林亚姆蹲在玻璃缸前，心不在焉的逗弄着里面的软体动物，他昨天，把雷格鲁带给他的矿石中的一块磨成了粉，喂给他的宠物们，于是章鱼死了一只，矿石少了一块，这很公平不是吗？ 他从袋子里倒出剩下的五块石头，细细的把玩着，绿色的那块有点像他眼睛的颜色。法师用力把那颗矿石丢进角落里，木地板呻吟了一声，上面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凹坑，盯着那地方有些出神，片刻之后他站起来，开始在那附近寻找被弹飞的石头。终于，他在床下找到了它，捡起石头放在手心里，吹掉上面的灰尘，深深叹了口气。

——帕拉诺亚——
轻车熟路地侵入老友居室时，他发现对方已经等在那里。双眼上蒙着深色布条的预言师拖了把椅子坐下，将指尖贴在鱼缸上。那里传来的冰凉触觉很是舒适，不过如果他可以看见里面混浊颜色的话，也许就觉得不那么美妙了。
帕拉诺亚•利未安塔坐在窗帘和墙壁构成的阴影中，像一条游进了黑暗的海底盲鱼一样自在而舒适。 他可以听到触手拍打水面的响动，那显示着那个一向脾气古怪的法师这次养了相当温顺可爱的章鱼品种——他不会知道法师喂了他的新宠物什么东西的。 直到被忽视的法师的不快几乎可以具现到触手可及，帕拉诺亚才闲闲地开口。 “你看起来像是刚刚完成一段失败的恋情。”他柔声说，对着叹气的方向：“不，别急着否认。……没人能瞒过预言师无法得见光明的眼睛。”

——莫林亚姆——
“也许下一次我应该在门上加装一个带毒的陷阱？”莫林亚姆忍住了想把手里的石头再次掷向预言师的脑袋的欲望——显然这个家伙顺畅的开锁进门找地方坐下的行为不太符合一个双目已盲的人的职业道德。 “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让我不把你塞进养殖池里面去，帕拉诺亚，如果你来找我不是只想对我说‘你看起来就像一个经期烦躁的黄脸婆一样’的话。”

——雷格鲁——
闪星乖乖的走到这小屋前,下了马,在靠近门口的一刻竟然听得到内在的对话声。虽然是听不到内容,搔了搔后脑,也是的,自己来得太鲁莽了,人家也是会有朋友的。如果是他的那个兄弟更是不好,自己的身份跟对方著实不适合会面。想想还是晚点再来吧,对闪星示意安静,牵著韁绳向教会走去。

——帕拉诺亚——
“也许你比我更适合当一个预言师，莫林。”预言师用舒缓而富有某种奇妙韵律的音调回答，“或许你有夺心魔血统，而不曾让你的老友知道？——你总是清楚我本来想说的话，即使我为了令它们听起来更委婉而费心修饰。” 帕拉诺亚微微倾身，向法师的方向挪了挪。被蒙在织物下面的双眼准确地转向对方的面孔，预言师苍白的双唇扯出一个很难说是安抚还是嘲讽意味的笑容。
预言师微笑着抬起头，“当然，要是情况相反的话，提前找块漂亮的方碑也不错，你可以亲手在上面刻上…” 一只纯黑的渡鸦拍打着双翅从窗子冲了进来，它相较同类格外强壮和宽大的羽翼在狭小的空间中滑过，将没有关好的门一下子撞开。 “她，或者他的名字。”他温柔地说，“你怎么想，亲爱的？”

——莫林亚姆——
洛山达，唇齿轻轻碰撞，他无声的念着这位古老的神祇的名字，紧握着那颗矿石的手微微松了松，而此时硬物有些锐利的尖角已经在他手心里留下了浅浅的血痕。
莫林亚姆一时有些无言的看着面前的老友，一种难以名状的沮丧将自己攫住了，虽然他并不像他的孪生兄弟那样虔信黑暗之手，但他是一个堕落的施法者，他为黑暗情报网工作以换取继续那些晦暗的实验的报酬，虽然他并不喜欢看人死，但如果有利可图，他也能毫不犹豫的杀掉没有价值的人，甚至就在现在，他的口袋里还准备着唤起死者的黑曜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许他比他的兄长更加恶劣也说不定。洛山达，他再次在心里重复了一次，无论从什么角度，都是与自己格格不入的信仰。
“用不着你来*提醒*我生存的法则，”莫林亚姆扭过头不看他，在预言师冰冷的声线中开始慢慢冷静下来，“我也不需要墓碑——虽然如果你喜欢我大概会找个口碑不错的石匠给你定做一个……” 但是……那个绿眼睛的圣武士对他而言又是什么呢。手中的绿色矿石在指缝间透过的光线下一闪一闪的发亮。

黑色鸟儿从打开的窗户外呼啸着飞进来，掠过二人上方，那双宽大的翅膀掀起的气流吹动了法师额前灰扑扑的碎发，直到渡鸦径直撞向了虚掩着的房门，他才意识到帕拉诺亚想要做些什么。
门外是正午的阳光，散发着晨曦之主的热度，与他的这间阴暗的实验室形成了一个相当鲜明的对比。雷格鲁牵着马的背影映入法师灰色的眼睛。
如果不是他手里捏着那块翠绿色的矿石，他真的想向他的老友投掷一把蝙蝠粪和硫磺的混合物，哪怕会让这个地方烧的一干二净呢！ “很好，你是来看我说些差劲的谎言的。”法师丢下这么一句话，向着那个有一面之缘的背影追了出去。

瞬间有些剧烈的运动让这个身体几乎称得上孱弱的法师微微的喘息。雷格鲁…… 他跑了几步追上那一人一马，但他立刻就后悔了，是的他想见他，但是见到了之后又该说些什么似乎完全没有被他放在需要考虑的事里。


——雷格鲁——
雖然不算是人來人往的商業大街,但在正午時分要分別一個人的腳步聲也不是容易的事。雷格魯向前走著,閃星擔心的拱了拱他,但他還是不想神術治療。身體中一半的精靈之血喜歡自然,不是太大的傷勢他喜歡放著自然好起來。不是太尖的耳朵也是有精靈的遺傳,在那輕巧的腳步聲中伴著那一聲的叫喚,是自己的名字。驚喜的回頭,那人甚麼時候發現自己的?洛山達在上,一切的情感也受你的保佑。回身走向他,閃星似乎有點不願一起,就讓牠等著。
「莫林,你怎知道我在的?」上下打量他,看到他手中握著的,那一片綠色的石子,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給他送來的一片。只是看到他,心中已經一陣溫暖軟柔。

——莫林亚姆——
圣武士似乎注意到了自己的右手，那一瞬间他想把它丢出去——因为他*并没有*觉得石头的颜色像雷格鲁的绿眼睛——但还是没有这么做。法师用抬起微微颤抖的右手把矿石放进口袋里。
“我——”法师暗骂了一声他的老朋友和他同样该死的长翅膀朋友，“该死的，我就是知道。” 莫林亚姆打量着这个圣武士，他的头发，眼睛，他的铠甲，他的剑，还有他身上裹着绷带的伤。“很高兴看到你还活着，雷格鲁。”


——雷格鲁——
微笑的回應,小酒窩又再出現。 「傷不礙事,沒看起來嚴重的。是的,我也不是容易死去的。」看著這人類,他在關心自己,不論是出於禮貌還是真心,他也一樣開心感激。 「看來你收到我給你的禮物,不知對你有沒有用處,在森林發現的。」


——莫林亚姆——
“哦它们……很有用……”他有些后悔不记得喂给章鱼的那块是什么成分了，不然也许可以用作某些，危险的配方？是的它们的确很有用，只是，你一定不会希望我把它们用在那些地方的。 如果不是莫林亚姆早已经忘了如何道谢，其实还有一句谢谢是要说的。
法师深吸了一口气，走近，犹豫了片刻，还是上前拥抱了一下面前的半精灵。阳光的味道，洛山达信仰的味道，帕拉诺亚说的对——不过这个时候他显然并不想听从好友的忠告。


——雷格鲁——
在他說禮貌很有用的時候笑了一下,但當他走上前來,伸手抱著自己的時候,他笑不出來。因為感覺到了,他身上有著不愉快的情緒,是甚麼令他這麼不快樂?環緊了他的身子,用了點力抱緊他進懷。只是手臂有一點點的不聽話,當然,擁抱也不需要出盡了全力不是嗎?輕撫著對方的背肩,長髮上輕梳。 「怎麼了,莫林。誰令你不快樂了嗎?」


——莫林亚姆——
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却说出了肯定的句子，“的确有这么个人，虽然他说的……挺对。”
“外面的那些东西又多了。”莫林亚姆回头看了一眼南方，这是一个肯定句。“你不能死，听到了吗！” 阳光让他觉得有些刺眼，于是本能躲进圣武士的阴影里。他为什么要追出来呢，只为了看一眼，确认一下有着绿色眼睛的那个人此刻还真实的活着？哦……连他自己也开始觉得自己荒唐了，虽然脑袋里又一个邪恶的声音在告诉他，不是那样的莫林亚姆。
“好吧我只是……很高兴见到你。”他又抱紧了些，发泄般的在骑士的脖子上咬了一口，又补上一句，“言不由衷的。”
诸神在上，等到莫林亚姆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可能真的要忍不住向他的好友投掷硫磺了……


——雷格鲁——
本來無傷的脖子被咬了一口,小小的齒印出現了。 像只小貓一樣,心中出現了如此寵溺的對白。抱緊著他的手輕撫起來,低頭凝視他的眼睛。
「嗯..我答應你,不會死的。每一次也回來找你,讓你看清楚。」 深深看進那灰眸子中,一點點的迷茫被化開,他眼中的光茫比晨光更美。讚美洛山達,在陽光之下創造如此動人的法師,而且就在自己的懷抱當中。好想吻他,那柔軟而倔強的雙唇就在眼前。但不行,不論是不是光天化日,他們現在可是在街上。于情于禮也不合適。好想在無人打擾的地方,好好的把他的憂傷都吻走,讓他對自己笑。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