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水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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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斯坎·启程】菲林&莱茵——菲林不是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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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基尔霍兰 周四 一月 12, 2012 1:52 pm


——菲林——
菲林稍微低了一下头,旋转的砖块几乎是擦着他的发梢飞过去的——随之而去的是一个独眼的战士,他像个被踢了一脚的轮子一样咆哮着冲过街道,掠过精灵的身边,按倒了某个破口大骂的盗贼。
路斯坎冬日的街道即使寒冷,也总有些永远不知道什么是寂寞的家伙让它热闹起来。菲林饶有兴趣地观看了一会儿今天早上目睹的第三起斗殴之后,继续把手插在外衣的口袋里,悠闲地沿着街道向下走。 冒险的生活中从来没有假期,而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在有限的空闲里保持心情愉快,虽然说这种悠闲的日子可能剩不下几天了——他推开酒馆的门,在少见晴天的白色日光中走了进去。

——莱茵——
在街道外闲逛了整整一个晚上的莱茵也稍微打探了一下这里的地形,密集而复杂的店铺一家挨着一家,这让她想起了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像是她旅途中经过的那个森林里,挂在树枝上的蜂巢内部一样。事实上那不是什么好回忆,不过到手后的蜂蜜味道的确不错。但这些都是题外话,令她加快脚步的并非是她那糟糕的记忆,而是她在经过一晚上的散步之后终于是想起了她的那匹黑马,还拴在酒馆外的马槽里。
可怜的雷拉,他一定饿了。她握了握拳头,将白色的兜帽重新带回头上,在狭窄的街道上奔跑起来。可喜可贺的是晚上还热闹非凡的街道,在白天竟然冷清得可怕,几乎是一个人也没有,这对莱茵来说可算是一件大好事,她不必为了躲避不必要的冲撞而选择爬上那些商铺的屋顶,但是她还是得一个一个跨过那些醉倒在地上的旅行者,谢天谢地,那并没有造成很大的障碍。
当她好不容易凭依昨晚的记忆来到了这家酒馆时,她的那匹心爱的黑马还在。她上去抚弄了黑马在清晨的阳光下闪烁的鬃毛,令她高兴的是,这匹黑马并没有像她想象一般地那么生气,虽然愠怒还是有表现在它深邃的瞳孔里,但比起耍小性子要好多了。莱茵拍拍它的背,以平息它小小的怒火。“唔…对不起啦,我去给你找点吃的,别生气了好吗?”她踮起脚靠近雷拉的耳朵,小声地低语道,紧接着便走进了与晚上形成很大对比的,清晨的酒馆。她推开门,几乎是空无一人的酒馆里只有昨晚的调酒师在擦拭着杯子,噢,还有一个看上去十分纤细的青年精灵,呃,至少看上去是青年。她走到吧台前面,试着问了一声:“请问,有胡萝卜吗?我那美人因为我的过失而在发脾气呢。”她用大拇指指了指正从窗外直勾勾地盯着莱茵的黑马。

——菲林——
一杯酒喝完的时候,菲林已经写完了给友人(或许算)的便条,正在不怎么认真地署上自己的名字。帕拉诺亚的渡鸦停在他的桌边,正在不耐烦地轻拍着翅膀,并且用脚爪轻柔地在纸卷上抓来抓去。 “好了,艾撒。”菲林心不在焉地说,“安静点,亲爱的。” 鸟类的爪子停了一下,用力地挠上了精灵的手背。
“痛痛痛痛——喂,你这只傻鸟!”菲林愤怒地指责道,试图把这东西甩出去,“就算我叫错了你的名字,亚沙,你也不用这么暴躁,跟你的主人一样发小女孩的脾气…” 渡鸦忽然安静下来了。它停顿了一下,将自己灰色的眼珠转向精灵,只有喙看上去很显眼的鸟类面孔上出现了一种类似皱眉的表情,尽管那里没有什么多出来的动作或者别的…那种目光实在是过于直白了。
“哟,帕拉亲爱的。”菲林快活的说,“好久不见。” 渡鸦傲慢地点了点头,伸出一只脚爪。精灵把纸卷绑在它脚上,看着它飞出恰好被打开的酒馆大门。 从逆光中走进来的少女是同族——他有点不知所谓地想,那投射在地上的阴影甚至都有耳朵的尖角。很不幸的,菲林绝对没有大多数尖耳朵那样见到同族就热情地上去问候的习惯,他甚至打算干脆就此离开…直到他在对方的五官上发现了某些熟悉的痕迹。
“在这里遇见同族真是令人愉快。”但并不是惊喜,他想,走到柜台前,“美丽的小姐,如果说冬日中也有一丝来自古老森林的香气,那么一定是你带来的——愿柯瑞隆的荣光照拂你。”

——莱茵——
若不是鸟类扑腾着翅膀飞出,她或许真的不会发现这里竟然还有旅行者。更别说细细去打量对方了,像这种细致的事情从来就不是莱茵会做的事情。她现在脑子里只有好好地安抚一下自家闹别扭的黑马雷拉,直到那座位上的精灵离开座位朝她走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位看上去较高挑的青年与自己一样,是月精灵的同族族人。她甚至没来得及听清对方的话,抱着从酒保那里接过的胡萝卜,匆匆忙忙地朝着对方鞠了一躬:“抱歉,因为如果再不去喂养雷拉的话,它或许就要踢烂拴着它的木块逃走了,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请让我平息了他的怒火之后再慢慢自我介绍吗?”莱茵知道,这是非常失礼的做法,但她也知道,如果再因为陌生人打交道而一不小心忘记了雷拉的话,或许这匹忠心耿耿的好马驹也会有叛逆的时候。
她匆匆地抱着那堆新鲜到连她自己都闻到那股香气的胡萝卜走到马槽,一根一根地喂到那匹黑马的嘴里,另一只手则不忘轻抚着马匹的鬃毛。站在高大的马驹旁的少女显得有些矮小,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的喂食,雷拉也乖乖地低下头,咀嚼着莱茵递上的萝卜。好家伙,它确实是饿了。少女一边递上胡萝卜,一边暗自懊恼着自己真是个不称职的主人,在长途跋涉之后竟然还能忘记这匹在旅途中的好伴侣,她轻皱眉头,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安抚了美人的情绪,她拍拍身上的萝卜碎屑,再次推门走进酒馆,坐到那名青年的桌旁,略带歉意地解释道:“抱歉,因为个人的关系而失礼了,为了表示我的歉意,这位先生,这酒我请了喔。噢——对了对了,还未自我介绍呢,我名叫莱茵,莱茵•嘉兰诺德,从北方来,是个战士,也是个赏金猎人,这次正要踏上冒险的旅途。”她朝着吧台那边,向酒保要了一杯酒。“先生你呢?”

——菲林——
当菲林喝下第二杯酒的时候,那个精灵女孩终于从她心爱的坐骑身边回到了不怎么温暖的酒馆里。她的袖口还沾着一点萝卜的碎屑,笑容带着清晰可见的朝气——对于难以辨别准确年龄的精灵来讲,这真是十分珍贵的特质。在他看来,与树木和花朵在一起生活了数个人类寿命长度的尖耳朵们,很容易变得像树一样迟钝或者像花一样愚蠢……这是偏见,显而易见的。但希望从小就离开家园的流浪者能够对同族抱有血脉天性以上的好感,不得不说会有点苛刻。
但这个女孩子似乎不太一样。她应该是个合格的战士——对菲林来说,他欣赏手持利刃的尖耳朵更胜于挥舞木棒的尖耳朵。对方的语气和行动都干脆利落,比起他这个骨子里面已经差不多腐烂掉,只顶着一层表皮的家伙,她新鲜的就像挂在树枝上的水果。 可爱的女孩子,他想。不幸的是,他差不多早已失去了欣赏这种鲜活之美的年轻眼睛。 “菲林,你可以叫我菲林。”他轻声说,“我也算是半个冒险者。……嘉兰诺德小姐既然是赏金猎人,那么大概离开森林很久了?”

——莱茵——
虽然早上喝酒并不是什么好主意,不过既然都坐下来了,不喝一杯可不行。 酒保把酒杯递到她的面前,莱茵向那位年轻的调酒师点头致谢,随即拿起那酒杯端到嘴唇前喝一口,目光移回到面前人的身上。很难看出年龄,但是面前人有着姣好的面容,嗓音听上去成熟而稳重,在她默默地记下了对方话语里所有的细节之后,又啜了一口酒。
“噢,你叫我莱茵就可以了,把礼仪都抛弃掉,我对那些敬语可没什么好感。”她喝了哒一口清晨的果子酒,这让她想起了森林里浆果的气味。“我吗?的确已经离开家乡很久了,不过一直都没有什么时间好好游玩,这一次是专门出来冒险的。菲林你呢?听你说你算是半个冒险者,有曾经游历过什么地方吗?或者,有什么接下来的打算吗?”这么问可能有些失礼了,不过莱茵总是嘴巴快过大脑,这可不是这么好习惯。不过向来口直心快的她也习惯了,虽然这有时的确造成了一些小冲突。不过大多数时候,她都会直接以武力解决这些冲突,毕竟口舌之战并非她的长项。值得高兴的是,她总是把别人打趴下的那个。

——菲林——
已经离开森林很久的,有着嘉兰诺德姓氏的人。这个信息令菲林稍微有点焦躁,这样一来,很可能什么有用的消息都得不到——关于那远在永聚岛的,已经全无印象的父亲,或者是已经来到大陆上的埃玛迪斯,以及他传言中的弟弟…这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可能的话,他实在懒得去理会在树林里啃水果的尖耳朵们的任何事情。但是事关埃玛迪斯,他不得不留意。 “冒险者的日子并不是很好过,”他微笑道,“虽然也充满乐趣——如果可以把随时降临的死亡和离别,以及那些不幸间歇中的空闲当做快乐的话。” 他看着面前的年轻精灵,决定把关于嘉兰诺德家的事情放在后面再问。“我在剑湾游荡了很多年,如果说去过的地方,那可不是一点时间可以说完的——不过关于打算,倒是比较明确。”他停顿了一下,“我正要像诸多的蠢货先行者一样,去断手塔碰碰运气呢。”

——莱茵——
莱茵在听到某一句话的时候,耳朵稍稍抖动了一下。断手塔,听上去真是一个令人兴奋的地方。所谓的碰运气又是为了什么,她倒是也没多想。面前这个人究竟有多少冒险的旅途经历?对于有着满满好奇心的少女来说,这可是最大的诱惑。尽可能地压抑话语里的激动,她放下手里不知不觉间已经空了的酒杯。
“断手塔吗?如果不介意的话,愿意让我与你…呃,或者是你们同行吗?”考虑着自己这么说会不会太直白了,少女停顿了一下,放慢了语速:“噢,对,请放心,我对自己的战斗能力还是有些自信心的。不管是怎样的敌人,我都不会拖累你们的。”她朝着面前的人点点头,眼神中透露着坚定。“请…放心吧,我相信在战斗的时刻我也能派上用场的,我可是个好剑士,虽然看我这样,但是挥剑的力气还是足够的。”

——菲林——
“我毫不怀疑你的能力,莱茵小姐。”菲林因为对方愉悦的语气而挑起了眉毛,把空酒杯放回到桌面上。“我得承认,最近我们一直在附近寻找人手——这并不是一次单纯的冒险,而是一项任务。我会很高兴像你这样的战士加入队伍,但是我并不愿意我的同族仅仅因为好奇心而卷入危险之中。” 这是谎话。他并不会这样关心初次见面的陌生少女,即使她姓嘉兰诺德,但他的确需要透露一些更多的信息。 “这次冒险的发起者是个班恩牧师。”他考虑了一下,决定用比较简略的说法,“我们所寻找的古老魔法器具,现在有很多人都把目光放在上面——如果这样你依然觉得没问题的话,那么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麻烦了。”

——莱茵——
那听上去是多么令人兴奋又刺激的旅途。莱茵暗自在心里这样想,全然察觉不出对方话语的真实性。或许也因为对方是个老练的说谎者。 她低下头思考了一下,实际上那根本不算是思考,她只是低下头压抑着心底的激动,让兴奋的表情不要太显露出来。为了抒发此时的压力,她稍稍拨弄了一下左耳前的一缕头发。 “不必担心,我对此完全没有问题。”她虽然很想把事实说出来,她只是为了要享受途中发生的一切事情才踏上旅途,顺便听一下对方的故事,不过,那或许会让她说得太多了。实际上她对面前这个人并没有完全放松下来,对方的语气让她感觉有些不舒服,希望那只是错觉。

——菲林——
对方的回答十分令人愉快,菲林从刚才写便条用的纸卷上裁下一部分,写了一个地址。 “这是我目前在深水城的住处,我也会常常来酒馆——等到我们有了足够的同伴,就会立刻出发前去断手塔,或者先去它邻近的库达哈。相信离可以出发的日子也不是太远了,尤其是…有了莱茵小姐你这样值得信赖的战士之后。” 战力输出,或者牺牲品…谁知道呢。但不幸的是,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菲林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把对方仅仅当做一个陌生的同族。根植血脉的亲近无法消除或者简单的忽略,它令并不曾在族群中长大的人也会在某个时刻忽然产生无关紧要的,软弱而温柔的想法来。 “我需要回去见我的同行者了,不过……”他发自真心地露出了一个笑容,“我们大概会用一段时间作为同伴了,希望在旅途中你不会嫌弃我的冒险故事无聊。”
基尔霍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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